「老師，我背起來了」皇家音樂院20堂美學筆記 #3
10/29/2020
「老師，我譜都背起來了！」
當我聽到學生說這句話時，時常，不是開心，而是擔心... 😅
尤其是初學不久的學生。
因為這句話時常代表著，不是把音樂彈好、把曲子表達出來，而是，「譜都不開的不用心練習，錯誤百出而不自覺、無意識的彈著，並且不願意修正錯誤！」所以彈到背起來，其實常常只是，不願意好好看譜把曲子修細，只是把曲子彈個大概。
這是一種很恐怖的練習，因為沒有好好理解樂譜，不用腦的只用手一直練，沒有發覺到錯誤，一次次無意識練習中，讓錯誤越練越習慣，練到爐火純青的背起來。
背的音樂，好多錯誤，真的很不好聽啊....
近日，有幾位學生轉來給我上課，讓我很訝異，他們已經學琴幾年，但程度卻非常初級。媽媽說孩子很喜歡彈琴也認真練習，她之前的老師總說，「聽一次老師示範後就記起來了」，所以不太需要看譜。四年下來，她還在五指位置！於是我讓她打開譜看著彈，的確讀不太明白，讀譜很慢很卡，當然音樂就彈得又慢又卡！於是她邊記鍵盤位置、也邊記聽到的音，大約拼湊成一曲。譜上寫的「圓滑奏、小連線、跳音」都不會做，只有把音按出來，這樣儘管再努力，沒有學會正確讀譜，理解譜上的記號與做出記號的彈奏技法，真的就也只能勝任簡單的短曲，多年來無法再進步上去！
但請別誤會，我不是說不用背譜。我只是要強調，背譜是練習到後來，自然而然的產物。背譜絕對不是「不會讀譜」的出口，它其實會滿滿彰顯「不會讀譜」的漏洞！
（背譜方式因人而異，當然也有人為了上台的刻意分段背譜，不是這裡要討論的）
在古典音樂裡，譜是作曲家表明心意的紀錄，是音樂的語言，若要深入作曲家的樂曲內在，樂譜絕對是根本，學會正確的理解樂譜，才有可能學得好學得深。記得在皇家音樂院學習時，時常接到校外獨奏會的演出，我的教授Joanna總會再次再次叮嚀：「雖然你覺得曲子背得很熟，我們也在課堂不知修過多少細節，但是在演出前，請一定要看著譜：慢練。慢到幾乎只有演奏速度的一半，這樣你會非常確實地再次做到每個譜上的細節，並在練習之間，有時間好好再次咀嚼譜上的每個記號！」
老師的這席話真是受用無窮啊！接下來在各地演奏的日子，時常要背全套樂曲給整場獨奏會，儘管再多年的細修精磨，已經滾瓜爛熟的樂曲，在上台前的練習，總還是回到樂譜，它給我們一切詮釋的基礎，然後上台才能完全綻放：因為「自由是建立在紀律下的」！
其實背譜一點都不難。難得是，彈出真正好的音樂！而，那只有深刻理解樂譜、與背後創作的理念，再加上多年在琴上的修養，才能慢慢琢磨出來。
請把音樂彈好聽、彈得正確彈得明白。「正確讀譜」是第一步，但也只是第一步。但若沒有這一步，要再更向上精進也是天方夜譚。
（正確讀譜是學習「古典音樂」的第一步。這裡沒有討論「即興」與「民間音樂」，那有另一種不是以「樂譜」為傳統的學習方式。）
六歲的霓霓，學琴五個月，學會能自己正確的讀譜，才能正確背譜彈奏，並能開始學習音樂的表達。
演出前彩排一小時，讀譜練琴還是最重要的功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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